（通计亡书，合九百五十部，七千二百九十卷） 以其通计亡书之数，较之《汉书·艺文志》著录的六艺略一百三家，三千一百二十三篇，共增加847部、4167卷，其中大部分皆古文经学之流。

德国哲学家莱布尼茨与同时期的培尔相似，区分了中国的自然神学与欧洲的启示神学,期盼前者能够传扬于欧洲：似乎有必要请中国的传教士到欧洲给我们传授如何应用与实践自然神学，就像我们的传教士向他们教授启示神学一样。12关于杜尔哥与中国文化的关系以及他对亚当·斯密的影响,参见朱谦之:《中国哲学对欧洲的影响》,第319—326页。

……在短期内，这个国家就成为智慧、道德及纯正宗教的产生地，它的政体是最悠久而最可能完善的。[16]312可见，马克思、恩格斯把空想社会主义作为自己思想的来源之一，包含着对儒家大同思想的考察。‘人之道或人的理性包含有(有这一对立)爱邻居和正义。孟德斯鸠等一些启蒙思想家对古代中国专制主义的批判，也许预示着在欧洲人的视野里，中国将不会一直是理想的模范。尽管黑格尔在《哲学史讲演录》等论著中对《周易》和老子多有贬黜，但抹不去两者对他构建正反合即否定之否定的辩证法的影响。

这后一方面还有待更深入的研究。以此论证欧洲社会摆脱宗教神学是完全可能的。所以，公与私的基本意义是人类生活领域的无限与有限之分。

争论双方只集中在窃负而逃亲亲相隐等嫌于以私废公的案例，遗落了经学传统中大量尊公抑私的制度构想和延伸讨论，仁孝先后论更是汉魏儒学的重要议题。《梁书·简文帝纪》：非至公无以主天下，非博爱无以临四海。《论语义疏》：人有博爱之德谓之仁。故孟子称所谓西伯善养老者，制其田里，教之树畜，导其妻子，使养其老（《孟子·尽心上》），这是在政教引导和辅助下发挥家的力量。

在宋明理学将仁内在心性化之前，汉唐间有一个以博爱言仁的传统。但这种思路仍难以回应由亲亲何以能保证推扩至仁民的质疑。

孝弟也者，其为仁之本与（《论语·学而》），和夫孝，德之本也，教之所由生也（《孝经·开宗明义章》）的洞见。爱拉近人与人的关系，敬区隔人与人的距离，这两种基本情感能打开普遍的道德意义，如仁主于爱、礼主于敬等。但儒家思想对人的存在方式，还有另一重理解。回到经典世界，《礼运》论人为天地之德天地之心，汇五行之秀气而生，《孝经》论圣人之治从天地之性人为贵讲起，礼有三本而天地者，生之本居首等（《荀子·礼论》《大戴礼记·礼三本》），可见人为天生的维度自始就深嵌在儒家对人之为人与礼乐政教的理解中。

认识到政治是一个天生的场域，奠定了古典政治哲学法天的宗旨。其次，这类批评以现代陌生人社会为模板，也就以普通民众为要求对象，而忽略了亲亲与仁民两种道德各自的特质。《孝经·圣治章》云：人之行莫大于孝……圣人因严以教敬，因亲以教爱。但切实担负起家庭之外他者的苦难与窘迫，需要额外的现实能力，非所有人都具备。

落实在政治生活中，正义是政治的头等事务，代天立教的王者，是人间公平正义的准衡。教化的目标是期待民能仁爱亲睦、忠信敬善，教化的入手处却是教孝教悌。

儒家看到，既然家庭是一个人主要的生活场所，也就成为他养成良好情感、品性的土壤。而天生维度在现实中表现为政治、社会生活，也是比家庭生活惠及更多人的。

如儿童不常能流露恻隐之心，而爱敬父母之情已相当充盈。《白虎通·诛伐》：父煞其子当诛何？以为天地之性人为贵，人皆天所生也，托父母气而生耳。通过郑注的阐发我们看到，人首先是在孝奉父母、弟顺兄长的家庭生活中，体会和培养起爱敬之情的，故君子在面对他人时，也会顾念人皆望其亲受到爱敬、不受恶慢之心，生发出博爱、广敬的德性。王者躬行道德，承顺天地，博爱仁恕，恩及行苇。不过必须再次强调，二者都在人性自身有其基础，前者更自然，不代表仁义忠信是遥不可及的，后者更珍贵，也不表示孝慈弟友是卑微的。除亲亲相隐之争外，儒学在21世纪的另一重大议题是天下主义的讨论。

门内是以恩为纽带的家庭生活，是人类有限生活领域的重要组成部分。[4]（67）还须澄清的是家与私的关系，一方面家庭是私领域的重要组成，又不能代表全部。

另一种是天生的纽带，每个陌生的他者，都在其中获得了一个道德位置——人本身。天之一字延伸出天命天下天子天理等词，都是中国思想史上的枢纽性观念，足见其中蕴含着巨大的思想能量。

也就是说，那些能够从孝弟当中养成仁德者应称为君子，相应地，普通民众（小人）仍需笃行亲亲。代表天地为民父母的王教，在家庭之外更普遍而深沉地托负起每个人的生活，又以矜寡孤独废疾者为急。

《春秋繁露·顺命》：父者，子之天也。其中人为天生学说的意义值得重视。如上述，行仁的珍贵性需要道德养成与相应条件，可以想见并非人人都能成就之。也正因此，我们是在对不幸者展现恻隐之心的过程中，证明了自己的人（仁）性，否则人们将和孟子一样对其报以非人的指控。

家庭事务干涉公共领域将产生私恶，但非人性本是或必然导致恶。《后汉纪》：故博爱之谓仁。

问题主要出在视角思路和思想资源两方面。人不会像爱自己的父母妻儿一样关怀陌生人，那么，平常让陌生人如其所是地陌生着，既是尊重家的自然，也是仁爱稀见而珍贵的原因。

不过，两种纽带与道德的确各有其特质，值得进一步辨析。可以说，天的观念一直寄托着儒家关于是非善恶、公平正直、均平齐一的价值理想，并深深浸透在中国人的日常观念中。

本文即是借着反思和回应近代以来对儒家伦理的批判脉络，尝试拓宽儒家政治哲学的公共性维度的一种努力，尽管相应的工作还需要更多。父子之亲是唯一的，这直接表现在亲字的语义上，其既指人的自身，又指身所从出的父母，还可指父母与己的基本感情。总之，儒家基于人既为父母生、也为天生的认识，一则在价值属性上，既认识到孝的自然特质，也深知仁的珍贵意义，二者各有优长。而今儒学想要在现代世界再次获得力量，就必须重新撑起自身的公共性维度，展示仁义忠信等德性的公共品质。

郑玄、伪孔安国皆注为忠信为周，阿党为比。天子的称号一方面是政治正当性的宣示，另一方面规定了王者代天立教的使命，后者是前者的支撑。

这两种纽带下的德性，在范围、条件等方面各占优长，难有对立的分判。我们还应正视其作为人性自然的意义，也即区分人性自然形成的有限生活领域之私，与自私、贪婪之恶的差异。

首先，公、私范畴在引申表达价值含义时，私往往有错或恶的意味，容易造成个体欲求和家庭纽带都是人性贪私的误解。代天立教能敞开丰富的道德内涵。

(责任编辑：张立基)